【奈因】My dear enemy [22]
黑手党设定 禁酒时期paro
高喊奈因赛高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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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断了后路。
自军械库被洗劫一空,行政大楼也化为废墟,这个城市的人都应该无比深切的认识到了:斯雷因并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
但既然已经做开头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鞠户不会放弃。他想到了向隔壁城市借军火,但对方毫无响应,一番调查后才发现,原来进出这个城市的道路早已经被斯雷因封锁。
他又打算招揽更多的人手,即使每人拿着钉耙和木棍,只要这个城市的人都团结起来,必定能够战胜那个黑手党。但他还是对这个城市里的人的心理素质过于自信,招揽通知宣传了几天,临时建起的警署只来了那么几个年轻气盛的少年。
甚至不足半天,连这些个少年都神色慌张的给不见咲递了辞呈。
很明显,斯雷因已经预见了这个棋盘上他将会走的每一步棋,并且已经想到了万全的解决之策。
在这个双方都损失惨重的条件背景下,处于下风的却是他这个先发制人的一方——不可置信的是,市井里已经传来了斯雷因打算重新为工厂选址的计划。
焦头烂额之际,所有人都把这个罪过推卸到放虎归山的罪魁祸首的头上,含沙射影地责怪与不堪入目的唾骂几乎把伊奈帆淹没。
“你要是能够留住他的话现在明明就不用这样了。”鞠户不自觉的念着,头昏眼花的他望着无以下手的这局死棋已经不知所措:“你倒好,还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他加固那条绳索。”
“他要扒我有什么办法。”伊奈帆眨眨眼睛,满不在乎的望向他。
“你不晓得反过来扒光他吗。”
“那样会起火。”
鞠户真是一直不能理解伊奈帆的话,是年龄差真的大过头了,代沟已经宽成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了吗?
“怎么样,要认输吗。”不见咲适时插了一句话进来:“提着你的人头登门道歉,跪在他面前大磕三个响头恳求原谅,然后把酒厂重修的费用和损失的全部照价赔偿。”
“都什么节骨眼了少说点没意义的话好吗。”鞠户无奈地趴在了桌子上,几晚上没办法好好睡觉的他眼圈淤青了一圈。
“不然鞠户警部来提点有建设性意义的建议?”
“把伊奈帆派进他们家里然后我们在外头支援,他就管逮住斯雷因·特洛耶特。”鞠户用慵懒的语气拖长了每句话的尾音,漫不经心的说着。
“没有武器,没有战斗力,你拿什么支援他。”
“所以说,我们只管在外头喊加油就行了。”
“都什么节骨眼了就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不见咲依样画葫芦地复述了一遍鞠户的话,按照往日的话鞠户一定会和他吵起来,但此时他实在是筋疲力尽,就忽略了她这句满是讽刺之意的话。
“你们这样,可不像当初信誓旦旦让我炸酒厂的团队啊。”伊奈帆静静的坐在一旁:“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对啊,无比无比万全的计划,本来斯雷因·特洛耶特就得死在那场火灾,即使死不成,都得成为老子的阶下囚——都是因为你把他救出来了,还放走他了!”鞠户一下来了劲,重锤一下铁质的桌面,倒把伊奈帆吓了一跳:“枉费了我们蹲点那么久才盼到他来……”
“鞠户!”不见咲大声的喝止才让鞠户幡然醒悟,他与一脸迷茫的伊奈帆大眼瞪小眼过了几秒,他立马尴尬地重新把脑袋埋回臂间。
空旷而荒凉的空间,因此更加安静。静止在房间中的三人只剩下更加深层的静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仿佛连呼吸都失去了,一切色彩化为黑白:
“合作到此为止。”
伊奈帆扶着桌面站起身,落下这句话,轻飘飘的,冷冰冰的,没有带上任何情绪。鞠户立马反握他的手腕,抬头望着他:“等等,你要去哪。”
“我记得我早就提出过合作的条件。”伊奈帆甩开了手:“被抹杀的是特洛耶特家族,只允许是特洛耶特家族。”
鞠户坐在座位上,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就转过身去,打算走开,不见咲也没有加以阻拦。本来就心烦意燥的他更加控制不住情绪,往桌面用力一拍就站起身:“站住。”伊奈帆果然停下来了,稍微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你搞清楚状况好吗,你的家人可都是他害死的啊。”
“我知道啊。”伊奈帆扭过头,表示对这个话题根本不感兴趣,鞠户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无法确认他的表情:“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你能怎样?”鞠户对之加以嘲笑:“就凭你一个小鬼能让他付出什么代价?”
伊奈帆没有回应,就着这个背对着他的姿势,连微笑也不愿浪费一点得走向大门,无视了身后鞠户气的跳脚。
“怎么办?”不见咲站在一边。
“你就不能少问我一句怎么办吗。”伊奈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鞠户无可奈何地扶额,一边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长官是你啊。”不见咲的表现却意外的平静,焦头烂额的思考全是鞠户的,自己就在边上等吩咐就对了一般事不关己。
叹了口气,鞠户闭上眼睛:“叫人跟着他,趁他还没走远。”不见咲鞠了个躬,转身就径直走向伊奈帆离开的方向:“跟的有技术含量一点啊。”
“这点就不用你担心了。”
不见咲顺手带上了门,只剩鞠户一人坐在这房间内。他好似老了许多,疲惫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袋也黑得发青。
他摸着下巴上过于浓密的胡渣,从窗口望出去,碧蓝的天空下那栋被烧的摇摇欲坠的大楼与周围被熏黑的大楼格外刺眼。接着脑海里就自然而然的映出躺在地上的一个个无法挽救的生命,最终悉数推进另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火,仿佛成了那个魔鬼肩上的披风,把他黑色的大衣照成了罪恶的鲜红,别有意味的微笑映得火红。
街上却依旧嘈杂纷扰。
他们已经明目张胆的把酒装到饮料瓶子里售卖——像是在宣扬着禁酒令已经毫无用处。
伊奈帆绕过一个卖酒的摊子,传来的淡淡而劣质的酒香跟他在斯雷因身边尝到过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无视了那个店长用力的叫卖,他拐进一条小巷子。
路面积了一摊水,伊奈帆低着头,踏着那水坑轻盈的跳过去。他又拐过一个弯后,被荡起的水漾还没来得及消散,又被另一步伐踏得水花四溅。
他慌里慌张的跟着那个黑发的少年去,害怕跟丢了一样立马跟着拐了个弯。
“下午好。”然而少年却在那个路口的拐弯处等着他,他刚刚转过弯便被一把上好膛的枪抵住了胸口。
一滴冷汗从他惊诧的脸侧划过。
枪声响起之时,惊慌的酒摊店主吓得摔了一跤,直到身旁的巷口慢慢聚集了人群,他才敢挤进那人群堆里凑凑热闹。
他看见一个青年倒在地上,他的头发被地上的一摊水渍打湿,橡胶子弹落在巷子角落的墙角。
伊奈帆从人群中探出头,确认那人已经被那店主抱起,才转身挤出拥挤的人潮,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这条街的尽头。
他想念斯雷因了。
但他却不能回到他的身边。
伊奈帆快步走着,踢飞了正好被丢在他脚边的易拉罐,然后转身拐进了又一条巷子。当他推开一扇玻璃门走近那家久违的小商店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到了店门口闪着光的大字:“壮格”:
取自酩酊大醉之意,里头也尽是酒气冲天。
他轻车熟路地直接忽视了店员就兀自走向那条秘密的栈道,店员也仅仅是瞄了他一眼,便放他通行。伊奈帆打开了的玻璃门就这么开着,店员便无奈的走上前去为他关上。
这时,他看见了站在拐角处了一个便服男子,扣着一定大大的黑色礼帽,遮住了他的大半长脸。此时,让正低头看了看怀表。
一个小时过去,他依旧在那里站着。
两个小时过去,他依旧在那里站着。
店员不安的与掌柜议论:“通知费米安小姐——我们被盯上了。”当所有店员的目光不自觉的聚集在那个男子的身上,他终于放好了他的怀表,踩灭了又一根烟蒂便仓皇逃去,留下了满地的废弃烟蒂。
“跟上那个家伙。”掌柜皱起了眉头,朝伊奈帆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叹了口气。
两个小时前,伊奈帆来到了熟悉的下层。大概是下午的缘故,人很少,也只有三两当班酒保还坐在吧台边上聊天。
他意外的碰见了那个熟悉的脸孔,伊奈帆站在入口处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的飞扬,眼见下一秒就要开心地朝自己扑来。
像一只愉悦的正摇着尾巴的大型犬。
“伊奈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啊。”他愉快地奔向前,伊奈帆适时擒住了他张开的双臂阻止了这个意料之外的拥抱。
“我也没想到——你不是都在晚上值班的吗。”
“没办法的,生活所逼只好连下午都当值都揽了下来。”起助的脸上没有任何困扰之色:“怎么样,在那个大人手下混的?”
混的怎么样?
大概能概括成:本以为能够运筹帷幄,最后却赔尽了自己的一切。伊奈帆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大人,斯雷因吗?”他这么问着,起助便一如从前那样慌张的捂住他的嘴,紧张兮兮地神叨着:啊伊奈帆怎么总是学不会呢不能直呼人家名字,之类的。
“不过看你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一个也混的不赖。”起助慷慨而笑,搭过他的肩膀把他往吧台边上带:“伊奈帆大爷可得好好的请我喝上一杯。”
“没关系的随便喝,账单记斯雷因名下。”
起助为此闭了嘴,玩笑话也戛然而止。默默的和伊奈帆一同走到吧台边,一言不发的为他倾了一杯酒。伊奈帆拿过酒杯,仰头便一饮而尽。
“下去吧,没看见有客人吗。”他听见男声的呵斥,接着就是女声唯唯诺诺的应是。不自觉的朝那个声源看去,却目击了那个正好抬眼偷瞄自己的,拿着拖把的少女。
她似乎老了许多,与自己如出一辙。
“韵子?”伊奈帆不敢置信:“你不是在……”
“啊是的,你的斯雷因把我给赶出来了。”
伊奈帆无视了众人鄙夷的目光,把韵子拉到了壮格的后巷,这个曾经让他染上了血液的地方:“老早就想问你了,卡姆他……”
“还在扎兹巴鲁姆的手上,生死未卜。”拍开了伊奈帆抓住自己手腕的手,韵子不悦的说着:“都是因为你,搞那么多事情出来,像他那样的恶人就应该死掉就好,他死掉了卡姆才会得救。”吸血鬼就应该乖乖的躺在棺材里风干,恶魔就应该乖乖地待在地狱里腐烂。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我被扔在这个破烂酒吧里当工,卡姆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受着扎兹巴鲁姆的毒害。”
伊奈帆无声的听她将满腹苦水倾斜而出,末了才幽幽一句:“那么我们去救他出来。”
“从哪救,用什么救,你现在也连他家大门都进不去吧。”韵子想要转身就走,却又被伊奈帆拉住。
“光明正大的连只鸟都进不去。”伊奈帆由是说着:“但子弹可以。”
韵子回头望着他,眨了眨紫罗兰般颜色的眼睛,瞳仁中慢慢泛起的,如同从深幽的海底慢慢浮起的气泡在终于浮出水面一样清醒明朗。
“无论你在盘算什么,把我的名字加进你的清单。”
伊奈帆在盘算着一场战争。
一场昭示着斯雷因一无所有,证明着他对斯雷因的所有权的战争。
“界川他走进了一家杂货店,很久都没有出来——我被店员发现了,于是先回来了。”跟踪着伊奈帆的警员回来向不见咲和鞠户报告。
实际上不见咲派去了一前一后两个潜伏者,一个在前台若伊奈帆发现了还有第二个补上,而且不见咲打赌在发现第一个以后他的警戒性一定会有所下降。
“鞠户?”不见咲征求他的意见。
“上报马克芭蕾吉市长,下一张搜查令。”鞠户翘起二郎腿,把身子窝在办公椅中:“准备人手。”
不见咲十分清楚他的意图,点点头便于那个警员一同退下。鞠户掐灭了他手中的烟,在门关上时不自觉又揉了揉眉心:
伊奈帆,你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
伊奈帆为此东奔西走了十五天。
和韵子一起,再强行拉上起助。他又回到了接近斯雷因以前的那个住所渡过夜晚,韵子会为奔跑了一天,口干舌燥的伊奈帆准备晚餐。
每天她都在极力找话题:“今天怎么样了”地问着伊奈帆。伊奈帆每天都会微笑着说:“幸亏讨厌斯雷因的人挺多”。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真的筹集到了数量客观的人手,鞠户意识到伊奈帆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伊奈帆已经拥有了满满一屋子的军火。
甚至更多。
伊奈帆回来了,戴着黑色的眼罩封存住那只受伤的眼睛,只身一人地走进警署。让鞠户受宠若惊的是他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带着无比自信的微笑讨求握手。
“你这是在讨求合作吗?”鞠户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明意味地微笑着看着伊奈帆伸出的手。
“鞠户先生觉得现下的你们能用什么来跟我合作。”伊奈帆微笑着,剩下的赤红色的眼睛依旧深不可测。
“那请解释一下你的这个举动的意味。”
“我需要手下。”
“狂妄的小子。”鞠户冷笑一声,拍开伊奈帆的手,转身就打算走。
“想好了?”伊奈帆倒不慌,望着他的离开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先生需要认清楚形势啊。”
就像在说着:把状况搞清楚比较好,跟特洛耶特家族挑明了敌对关系,处于窘境的可是你们,现在我有人力我有火力,你不是应该抓稳我这根救命稻草才对吗。
鞠户的步伐停滞了,他回头看了看伊奈帆,莫名的油然而生几分不寒而栗。
半刻思索,一番思想斗争,鞠户紧皱的眉头终是不敌伊奈帆志在必得的微笑:“你想我们怎么样。”鞠户问着。
“先控制住他们的最后一个退路——就是你十来天前跟踪我去的那家地下酒吧。”见他妥协,伊奈帆也是毫不顾忌的把计划说了出来。
鞠户沉默了片刻,伊奈帆无法得知他的所想。
“我去报告市长。”鞠户又开口。
伊奈帆点头而笑:“那么,不如带上我吧。”伊奈帆走到他身侧:“我也想亲自会会那市长大人。”
“你……”鞠户带了几分隐忍,终是在伊奈帆貌似无害地“嗯?”了一声后,把后半句“别太得寸进尺了”咽回腹中。
“先生带路。”伊奈帆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鞠户无可奈何,只能攥着拳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起来。伊奈帆眨眨眼睛,微笑着小跑跟上。
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吗。
事成之后:
赞扬和名誉将会是你们的;
特洛耶特家的财产将会是援助我的那些贵族和商人们的;
安宁和和平将会是这所城市的;
最重要的是:
斯雷因将会是我的。
伊奈帆因为激动和兴奋止不住的微笑着,袖子下的双手颤抖着,神经也跟着跳动着。
两日,傍晚,斯雷因正打算出门但被正好赶回来的女子拦住了。她受了重伤,从车上下来之时一瘸一拐的。
斯雷因记得手下有这号人,又叫不出她的名字,便只能问了句:“怎么了。”
费米安直接倒在他脚边,揪住他的衣角,想说点什么却又无法大声告知。斯雷因只好蹲下身来,凑近她的嘴边去倾听。
“壮格……老爷——他们,攻下了壮格……”
“老鼠们还没学乖吗。”斯雷因紧抿嘴唇,是他不悦的征兆。
斯雷因扶着她的手肘帮助她站起身,回头对着身后侍从道:“把她带到医生那里,准备……”话没能说完,血液忽然溅到了他的肩膀和侧脸上。
温热的,还带着生命征兆的血,慢慢被冷空气带走所有热量,却滚烫地炙痛了他的皮肤。
不敌面前那人倒下去的重力,斯雷因只能看着倒在脚下的鹅卵石路上。
侍从反应很快,立马挡在斯雷因面前,抽出了枪,一人一句的说着:“老爷快回屋里去。”
费米安遭到了狙击。
根据她倒下的方位和弹痕,斯雷因大致能通过弹道猜出持枪者所在的方向。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什么都看不到,却又像是看到了全部。
伊奈帆把眼睛从目镜上移开,带着微笑拿起了这把长枪,吹息了枪口冒着的一缕白烟:你这样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啊——胆敢离他那么近的话。
又拿起颈间挂着的单目望远镜,透过镜片的厚度,他看到了斯雷因正朝他的方向投来目光,片刻,紧皱的眉头散开,化为微笑。
伊奈帆见他的嘴动了动:
“你果然来了,界塚伊奈帆。”
伊奈帆笑意加深:
“我来接你了,斯雷因·特洛耶特。”
“抄上家伙,出战!”伊奈帆手一挥,从树上纵身而下。
“准备人手,迎战!”斯雷因手一挥,转身走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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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在树林里怎么狙击的我也不是很知道【为了帅!】情节需要但小说里的环境不允许 ( ´▽` )ノ
小说的最后一个情节 终于快要写完啦
最近考试多了 学生党的米娜加油*٩(๑´∀`๑)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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