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臓の声は

【奈因】My dear enemy [21]

禁酒时期paro 黑手党设定

废话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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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是白色的,又泛了些许淡黄的天花板。

  伤口被清洗过了,包扎过了,衣服也更换过了。

  “怎么没有及时跑出来呢。”床边坐着谁,趁着他的醒来便这么询问他。

  伊奈帆眨眨眼睛,觉得头晕的很,便又闭上了眼睛:“他呢。”

  被无视了。

  鞠户无奈的笑了笑:“睁开眼睛,把你的头往左边偏四十五度。”

   伊奈帆如实照做。但见那人安静乖巧的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雪白的被子把他盖的严实,乱糟糟的金发黏在枕头上,搭在他的皮肤上。伊奈帆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完美的轮廓安静的被白炽灯勾勒出一层银丝。

  尝试着起身,但头痛又让他倒回枕头上。

  “小子我问你啊。”鞠户问着,没等伊奈帆拒绝:“为什么拼了命的要救那个家伙。”

  伊奈帆紧抿着嘴唇,又慢慢的闭上眼睛,以示不想搭理他。

  “到底是什么驱使你,能够这样包庇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不觉得——”伊奈帆慢慢的开口,小声地,又轻轻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他这样很可爱吗。”

  隔壁床上安静地躺着的他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伊奈帆没有错过。

  “你的父亲知道的话会不会连棺材板都气崩了。”鞠户背对着斯雷因,并未能看到斯雷因因为这句话而慢慢睁开的眼睛。

  伊奈帆没有作答,斯雷因醒着,他不能再和鞠户深探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休息一下吧。”

  “是是是,病人大人。”鞠户无奈的站起身,斯雷因迅速的又把眼睛阖上,依旧安静的躺着直到门被打开,又关上,伊奈帆轻轻的说着:

  “什么时候醒了。”

  “忘了,总之装睡装的好辛苦。”斯雷因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在火场也好,坠入水面之时也好,都是伊奈帆承受了绝大部分的伤害,这也让他能够尽快地调适好了自己:“他们抓走了哈库雷特。”

  “他们还抓走了你。”

  斯雷因慢慢的扶着床板坐起身,露出了蓝色的病号服:“你什么时候投靠那边了。”

  “我只是帮了他们一个小忙而已。”

  “骗子。”

  早知道这一天的到来。自从被鞠户软磨硬泡参与了个计划之时,伊奈帆便联想到了斯雷因知晓这一切的那天终会到来。这个时候该怎么给斯雷因解释,伊奈帆垫高了枕头冥思苦想了好几个夜晚也不得答案。

  斯雷因一定很生气。

  “跟我一起离开吧。”伊奈帆说着,看向斯雷因:“放弃你的家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你以为你是谁。”斯雷因不悦,冷冷的说着。是啊他现在很生气:“不过是一个叛徒罢了。”

  “我背叛的是特洛耶特家族,不是你斯雷因·特洛耶特。”

  话说出口的时候斯雷因已经走到了他的床边,掀开了被子揪起了他的衣领,将他与床板分离:“区区叛徒,谁给你的权力来直呼我的名字。”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伊奈帆对他的愤怒毫不畏惧:“媳妇吗。”

  “流氓!”一丝羞赧从他眼底一闪而过,他便匆匆的松开了伊奈帆的衣领,但伊奈帆却没有让他如愿,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将他瘦弱的身躯朝自己的方向扯了过去。让腿脚还不算十分方便的斯雷因趔趄着摔倒了他的病床上,接着就搂过了他的身躯,毫不犹豫的提起他的下巴就是一吻。

  “既然被喊了流氓,不流氓到底怎么对得起这个名讳。”绵长的一吻作罢,伊奈帆如是解释。

  斯雷因红透了脸,对着他乱挥着拳头,伊奈帆也不反抗也不防御,就这么任他拍打着。

  “跟我离开吧,斯雷因。”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习惯性地对身边的人所描绘的美好未来转过身去视而不见。

  “我不能负了我的父亲,负了这个家族。”

  “所以你选择负了我吗。”

  斯雷因一时间无言以对,望着伊奈帆仅剩的那一只眼睛,慢慢的展露出悲怆的笑颜:“恐怕是的。”

  伊奈帆想要吻他,却被他扭开脸去。斯雷因推开了他,站起身。伊奈帆痴痴地望着他,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仔细的在观望着什么。

  “我会逃走的。”

  “这里是五楼。”

  “现在是凌晨。”斯雷因转过身,轻轻一笑。那笑容让伊奈帆沉溺进去,再找不出别的什么话来阻拦他。

  警报声响起时,鞠户奔跑着回到伊奈帆的房间,但见那黑发少年盘腿坐在一张床垫和被单都被抽走的床上,脸上衣的病服都被拔去。

  见他到来,伊奈帆轻轻笑着朝他挥挥手打招呼。鞠户还咬着一根香烟,但早就被刚刚慌张的跑上五楼时的颠簸而熄灭。他紧咬着牙关,香烟的滤嘴磕着他的齿底。

  跑到窗边一看,只见一条由三床被褥和衣物连结而成的绳索一直从五楼的窗户蜿蜒而下垂到地面,被风吹拂得正轻轻晃动。

  “不用追了,他已经逃了十五分钟有多了。”你那是什么语气,在自豪着些什么吗,在为什么感到骄傲着吗。

  “你到底站哪一边,怎么能放走了他!”

  “哪边都不是。”伊奈帆微笑着:“我只站在他身边。”

  “任性的小鬼。”把烟头丢在地上,鞠户无奈的托额:“你现在不就等同于放虎归山吗,你让我们警署的人怎么应付。”

  “所以我们快点商讨下一步作战吧。”伊奈帆觉得寒冷,就抱起了一旁的枕头:“关于——如何摧毁特洛耶特家族。”

  只有毁掉他现在唯一牵挂的东西,才能彻头彻尾地得到他。

  所以为了得到他,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斯雷因奔跑着。起先还有体力的时候他绕着阴暗的小路逃离了这家警用医院,警报响起时他已经离得医院几百米开外。

  他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根本不知道出去的路。

  天气微凉,他穿着蓝色的短袖短裤却早已热的不觉寒冷。不能被看见。斯雷因这么想着,一直在树林中一瘸一拐的走着。

  「你有想过离开医院之后要怎么回家吗」

  伊奈帆的问句在脑海中响起。

  “不知道啊。”斯雷因抬起头,一片黑暗之中隐约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哀鸣,所目击之处也尽是被泼了墨一般漆黑的树叶枝干:“所以在病床上躺着的你快点祈祷我能安全到家吧。”

  在密林中小跑着,脚下的路无比崎岖,颠簸得他几欲摔跤。「当你很难过得想要放弃的时候,想点能够让你支持下去的愉快的事情」来自父亲特洛耶特的教诲在脑中回荡,斯雷因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了醒来之时侧过头的第一个所见之物就是伊奈帆安静的睡颜,在那样陌生的环境里,这是唯一能让他的心冷静下来的。随后鞠户就来了,带着淡淡的廉价香烟的气息,让他立马开始装睡。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数次的偷瞄伊奈帆,仿佛闭上眼睛久了他就会消失一样。

  很愉快吗,能看见伊奈帆这件事。

  要是能够乖乖的待在他身边该有多好——还管那个破家族干什么。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了他就失去了跑下去的欲望,再加上长时间的迷路与四处乱跑让他的脑袋开始充血,筋疲力尽的他已经无以为继。最终他躺倒在一颗树脚下,慢慢的失去意识。

  喘着粗气,热量慢慢的丧失殆尽,当他的眼睛完全闭上之时,便错过了天际忽然慢慢升起的阳光。

  黎明了。

  很久很久以后,混沌中传来一个格外清晰的声音:“没用的家伙。”有人这么骂着自己,让斯雷因觉得不愉快的想要骂回去。

  但嘴唇覆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硬是阻止了已经提到了他的喉咙的脏话。

  “我带你回家吧。”柔软的东西消失以后便是他的声音,温柔得让斯雷因无法拒绝。

  身子颠簸了一下,头便枕上了那个人的肩膀,胸前又紧紧地贴合着他的背,让他莫名安心不自觉收拢了双臂环住那个人的脖子,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阴雨了几天过后迎来的第一个好天气,却丝毫影响不了警署内部的监狱。

  阴冷,潮湿,一只肥胖的老鼠被一双皮靴敲击着地面的声音惊扰,只得放弃了嘴边的肥肉,用它短小的腿托着笨重的身子逃开。

  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地牢让看守也敬而远之,而伊奈帆却毫不在意的往更深处走着。

  最终他停在一扇牢门前,电压不怎么稳定,头顶的电灯忽明忽暗,拉长的栏杆阴影的尽头锁着一名男子,似乎是听到了有人来探视他,才慢慢的抬起头。

  在好不容易看清了背光的来者的模样之后,他忽然无神的眼睛忽然瞪了个目眦尽裂,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的表情和语气说着:“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与其紧张他,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伊奈帆的语气淡然,让哈库雷特更加恼火。

  “你过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伊奈帆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大概是因为带着一种可以耀武扬威的优越感,来看看这个情敌到底沦落到什么地步能让他感到痛快。

  “哈库雷特先生,很喜欢斯雷因对吗。”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一会,最终栏杆外的伊奈帆发问了。

  哈库雷特一愣,随之发出一串低笑:“至少比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喜欢得多。”

  “那就好。”伊奈帆扬起的诡异弧度让哈库雷特不寒而栗:“道貌岸然的我会带他远走高飞,而你——就乖乖地在这个地牢里待到腐烂吧。”

  ——然后,用你的一辈子来羡慕和痛恨我吧。

  阳光撒在这片树林。不同于黎明前一片漆黑的绝望,每一片绿油油的叶子反射着太阳的光线,晶莹剔透。叶影铺在草地之上,蓝衣的青年依旧孤独的躺在,无意间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隐隐约约是丑陋的疤痕,他的金发又与地上的杂草交缠在一起。

  一只黑色的小虫子爬到他的手臂上,犹如羊脂的肌肤轻滑得它攀附艰难。大概是它也想充当一次吻醒公主的白马王子,便朝着青年的皮肤就是用力的一啃咬。

  青年痛呼一声,立马从睡梦中苏醒。猛然坐起身,把王子赶下了他的手臂,磨砂着被咬疼的手臂一直倒抽着冷气。

  等到慢慢回神的时候,他环视四周。怎么自己还在这片树林里。他往天上看去,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耀目的太阳光就在头顶。

  是——幻觉?

  那个温柔的声音和宽厚的背只是幻觉?

  他扶着树干站起身,没用的自己已经开始对那个人产生依赖的感情了吗?

  不可原谅。

  这么软弱的自己,简直不可原谅。

  紧咬着嘴唇,他的眉也皱在了一起。好像冷得有些感冒了,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随后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奔跑。

 
 

  天知道他是怎么绕出那个树林的。

  筋疲力尽,忽冷忽热,困倦,饥饿,口渴。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将要死在这片树林里。内外交困的状态下,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扑到门边,门生立马认出了他来为他开门,一左一右的搀扶他进屋。

  安全了。

  干净的毛毯围在他的肩上,水杯中温热的蒸汽扑在他的脸颊,晚饭正在为他加热,他坐在自己被褥整齐的床上,安静地等待着。

  “老爷,已经准备好了。”侍生推开他的房门,对他鞠躬。

  斯雷因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门又慢慢关上的同时,他扯开肩上的毛毯站起身,扬开放在一旁折叠整齐的衣物,迅速的换好衣服。

  眨了眨疲惫的眼睛,他披上最后一件外套,走向房间的门。打开了房门,一左一右站着的侍生便朝他鞠躬,待他迈开脚步之时他们才稍稍直起身子跟在他的后头,一同沿着走廊走向议厅。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每个人都能从现在这个凝重的气氛中读出这个信息。

  而且,有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也将要发生了。

  侍生为斯雷因推开了议厅的大门,家族的长辈们自上一次特洛耶特让位的传唤后再一次被召集到这间房间里,在斯雷因到来时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个青年。

  “我们来谈一谈——”斯雷因直接切入主题,他没有什么气力再花时间周旋,时间或许也不会允许。

  “战争吧。”

  一个红酒杯被意外的手滑而坠落,碎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红色的妖娆酒液溅到那个老者的西装裤和黑皮鞋上。注意力被这个声响吸引,斯雷因的目光渐渐上移,便看见那个老者吃惊的表情下眼底熠熠生辉的激动,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双方都在进行着会议。

  争分夺秒着,比的是谁能够先发制人。

  但伊奈帆这边明显低估了一向不会轻易引起动荡的特洛耶特家族,自以为他们并没有在短时间内筹集到武器和人手的能力。

  直到会议室外头开始骚乱,警员带着慌张的表情和军火库被攻陷的消息猛的打开了门,伊奈帆才猛然顿悟——斯雷因所说的那句“随时准备好去死”的真正意味。

  一众人赶到安置枪支炸药的地下仓库时已经空无一人,地上躺着的是死者哀嚎着的伤员,他们都身边散落了数不胜数的空弹壳,硝烟未散,满目苍夷。

  鞠户念叨着该死,不见咲询问着该如何是好,伊奈帆则往走廊的更里头走去。

  直觉告诉他斯雷因亲自来过这里,他往放置枪支的地方走去,毫不意外的发现里头已经被扫荡一空连条枪带都不曾落下。

  行到终点之时,他看见了泛黄的粉饰墙壁上,鲜红与暗红交织的,以血写成的一串英文。以他总是待在斯雷因身边看他办公的经验看来,这字迹娟秀的英文毫无疑问的就是他留下的。

  [Can you stop me?]

  其下的地板上还孤独地矗立着一枚子弹,略带着讽刺的意味。

  “啊,被嘲笑了呢。”鞠户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让正沉思着的他吓了一跳。

  是啊。这无疑是一场完美的宣战,以最简单的方式清晰的告诉他们:特洛耶特拥有足够的火力,并且现在有了更多的火力;特洛耶特不缺人手,可以将你们的军械库瞬间搬空了无痕迹。

  “还要硬碰硬吗。”伊奈帆没有多想就问了这句话。

  “估计还需要调整一下呢。”鞠户扶额:“那个老狐狸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老狐狸这个形容词让伊奈帆觉得有些不适,但眼下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词语来形容他深爱着的这个恋人。

  啊,真是的。

  打心底里拼命涌出来的征服欲该如何安放?


  “老爷,需要先回去休息吗。”司机转过头来问斯雷因。

  他打了无数个哈欠,把头靠在副座的靠枕上,他强行睁着眼睛故作精神地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

  “不用了。”斯雷因却一口回绝:“按照计划的一样做下去吧。”

  在天亮以前,用蒸腾而扶摇直上天际的黑云狠狠的在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脸上抽一耳光,否则亦难消他心头的不痛快。

  “是的。”车子稍微一转弯,一包炸药从后座的袋子中掉落出来。斯雷因又打了个哈欠,望着车窗外的夜景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他确实已经到了军械库,这次爆炸不会伤害到他。

  那么就加重堵注吧,压上我所有的火药,仅仅用一星火光,把整栋行政大楼夷为平地——像他们对酒厂做的一样——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老爷,已经到了。”

  斯雷因拢了拢袍角,打开车门站起身,在警视厅门前并排停了七八辆车子,斯雷因所在的车子居中。在他下车的同时,注意到他的到来的门口守卫立马拉响了警报,乱响的噪音吵的斯雷因耳朵犯疼。

  立马有一队人马从厅内走出,以标准的姿势托着枪支和防护盾,把枪口指正了斯雷因。

  “对面的逃犯,诚心投降的话还可以免你的皮肉之苦。”

  对面的喊话让斯雷因啼笑皆非:“你以为我什么样的皮肉之苦没有受过?”斯雷因话音落下之时,并排着的车辆上整齐的下来了不可指数的同样带着枪的人,在斯雷因一声令下便是毫不犹豫地纷纷扣下扳机,一片枪林弹雨,斯雷因置身其中,却又漠然旁观。

 

  你能阻止我吗?你能怎么样阻止我呢?


 
  巨大的爆炸声撼动了这个城市,连伊奈帆所在的地下室也震动得从天花板扬下几分粉尘。

  鞠户一边低咒着糟糕一边跑出去,伊奈帆默默的跟在后头。

  火光染红了这片天,几个街区外的天色犹如白昼,伊奈帆十分清楚,爆炸所发起的地方就是他刚刚离开的警视厅。这是怎么样的早有预谋才会预料到他会来到军械库——斯雷因大概是十分相信伊奈帆一定会追着自己的脚步而离开那里。

  “你看,这就是放走了那匹恶狼的后果!”鞠户揪起他的衣领,几乎可以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我们会赢的。”伊奈帆面无表情的望向那被火焰包裹住的几个街区外的大楼,斯雷因所在的方向。

  “你说的倒是轻巧。”

  “我能阻止他的。”伊奈帆郑重其事地重申,接着说出了一句让鞠户费解的话:

  “毕竟——他可是我的人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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